「委屈了大半生，餘下的歲月我寧可一個人過」：老年離婚的勇氣，把自由和尊嚴還給自己

　　近期有位朋友遇上天大難題，她的父母要離婚了……  嚴格來說，是她的媽媽單方面決定離婚，但老人家不清楚法律細節，所以要我這位朋友代辦。

 

　　作為女兒，她當然理解媽媽這些年來承受的不快；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爸爸不想一把年紀才失去老伴，尤其過去數十年來起居有人照料妥當，霎時之間真的不知怎樣面對獨居生活。

 

　　對了，她的父母都已年過六十。對母親而言，同床共枕大半生，也等於吞聲忍氣大半生，餘下的歲月，她想放生自己，表明立場不想再為那個「糟老頭」而活。

 

　　「我爸是個性格急躁的粗人，從不懂甚麼尊重，在外面掙錢受了氣就會向妻兒發洩，雖然不至於家暴，但言語暴力總免不了。我知我媽年輕時候已經想過離婚，卻怕自己沒甚麼收入會失去子女撫養權，後來她與阿姨合資經營小攤檔，總算有點積蓄，所以她現在回復單身也不愁生活。相反，我爸少了個『貼身侍婢』則好像發瘋似的，經常自言自語罵我媽臨老離婚是撞了邪！」朋友說。

 

　　矛盾的是，她夾在兩人中間，不懂自己的角色是要勸母親回心轉意，抑或支持她尋回快樂的人生下半場；也不知該叫老爸哄回媽媽，還是叫他勇敢迎接孤獨老年。

 

　　婚姻不是施捨憐憫，不是你賜我吃飽穿暖，然後就能隨便給我精神折磨。就算愛情變成了感情、親情、恩情，也不能忘記互相尊重。

 

　　聽過一個說法，人老了，就只剩下一張嘴和床頭的藥罐，你今日不走，到對方生病時就狠不下心腸。將來的日子，便要照顧那個你早已不愛的人，兼且忍受著他每日嘮叨不停。而他不想你離開，未必因為還愛你，可能只是懊惱著為何養了那麼久的侍婢突然撒手不幹，往後要找誰頂替？

 

　　過往也聽過一些有關老年離婚的故事，現實中多半都是由女方提出，理由不外乎是受夠了老伴的脾氣，或者一直被對方冷對待。時代不同了，離婚不再是甚麼不光彩的事情；當年怕兒女尚小才不惜勉強維繫婚姻，來到今天也說不成留下的藉口了。最有趣的例子，是曾經有調查指出日本約三分之一的太太希望丈夫早死，就算在世時因為各種理由而未曾離婚，有些太太也會在丈夫過世後提出「死後離婚」的訴訟，矢志甩掉夫姓，與他一刀兩斷。

 

　　女人經常被批評太狠心，做了決定便頭也不回。別忘記，可以好好相處的話，誰又會想推倒重來。在她變成絕情絕義之前，大概心裏已給過一千八百次機會，直到心死為止。

 

　　經歷過數十載婚姻，最後這個決定難道還不夠深思熟慮嗎？分開的念頭也許不是一朝一夕，只是你從沒關注過我的感受。就算寂寞，就算孑然一身，也執意要離開，無非是因為累夠了，也受夠了……

 

　　同偕白首的樣板戲，恕我無法再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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