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仁勳現身大排檔，馬雲手持瑞幸咖啡，令「消費降級」論者再添談資。調侃歸調侃，更真實的，是中國10年期國債殖利率周一（2日）續刷新逾22年新低，30年期殖利率亦被日本反超。通縮敘事揮之不去，印證網紅經濟學家「需求非常嚴峻」、「中產開始拼多多」……刷屏言論。降級的不單是中國，還有美國，但下沉大勢下亦不乏逆流而上贏家。

「大麻煩是中產階級隕落」

　　若論近日最受關注的KOL（關鍵意見領袖），非東北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付鵬莫屬。皆因其近日於一閉門演講大爆金句，包括「當經濟收縮的時候，第一步先收縮的是底層，今年的大麻煩是中產階級隕落」，「中產收縮對整個宏觀經濟是衝擊最大的」，「有效需求非常麻煩，可以說是我們改革開放之後的百年之未有大變局」，「其實不僅僅是（消費）降級，這個大周期的結束很可怕的」……

東北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付鵬指，今年的大麻煩是中產階級隕落。

　　上述言論的背景，在外是特朗普捲土重來，鷹派團隊被視作「實權+實幹」；在內是國債市場無視央媽的口頭敲打和實際大招，殖利率在9月底短暫回升後續尋底，10年期低見2.005%的逾22年最低，30年期亦遭長期低於1%的日本長期債券爬頭，而市場普遍預計低處未算低。

債息走低顯拒加槓桿和負債

　　國債殖利率走低，硬幣的一面是貨幣寬鬆令利率成本下降，但另一面則是對刺激政策不足以穩增長的擔憂，資金湧向國債避險。再想深一層，當低收益、低風險偏好成為主流，正正是被付鵬稱為「中國內需龐大的一代－－80後」，拒絕加槓桿、加負債的鏡像，直接後果之一即是消費降級。

諮詢公司貝恩預計，今年全球奢侈品行業的單位銷量將比2022年下降20%至25%。

　　支出模式轉變的不僅是中國，諮詢公司貝恩（Bain）就預計，今年全球奢侈品行業的單位銷量將比2022年下降20%至25%，取而代之的，是消費者爭相在服裝折扣零售店TJX以及奢侈品轉售平台RealReal「尋寶」。

　　相比LVMH、Kering兩大奢侈品巨頭集團股價年初至今分別挫19%、44%，TJX、RealReal股價分別累升34%、192%。同樣受捧的港股市場的名創優品（09896）、優衣庫母企迅銷（06288），年初至今漲近14%、30%。

扭轉內需不足，終極看分配

　　股、債表現分化之外，更長期的變量則是消費降級、投資保守、儲蓄走高的心態。波士頓諮詢（BCG）最新《2024年中國消費者信心監測》報告顯示，未來6個月，消費者預計儲蓄支出佔比續升至42%，消費、投資佔比則降至29%、16%。

　　好消息是，繼家電、汽車以舊換新補貼後，各地新一輪涉及餐飲、住宿、電影、體育等領域的消費券接踵而至，但要徹底扭轉「內需不足」，終極仍在兩個字－－分配，且看臨界點會否隨本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而突然而至。

撰文:金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