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1/2015
巴黎黑色星期五慘劇後首次帶團隨筆
昨天(11月21日)是我在巴黎慘劇後第一次帶團遊巴黎及羅浮宮,共25人,都是香港客。一天的相聚交流,很融洽,根本沒有把曾發生過的不愉快事放在心裏。我住在巴黎發生槍殺事件的劇院不遠,這幾天,市民生活逐漸走回常態,圖書館重開、路邊街市也重新開檔,市民比以前友善禮讓,壞事變好事。
在帶羅浮參觀路線中,有幾幅地圖使我們停下來,我也用了比較長的時間去解釋那並不是藝術作品,只是一張大四張細的地中海地圖,它們述說羅馬的共和國崛起至帝國結束的一段影響西方文化甚為重要的一段歷史。我也介紹西方思想史的幾個重要觀念。
西元前二百年,羅馬的勢力範圍只限於意大利半島及現今西班牙沿地中海的地區。一百年的發展,羅馬共和國已擴大到西班牙及至近東地區,北非的迦太基(今天的突尼西亞)也入羅馬版圖。
西元前31年,帝國通過「征服與殖民」C+C,Conquest+Colony,版圖不斷擴張。到西元117年,帝國達最高峰,東至今天伊朗、伊拉克、敍利亞、土耳其,北非今天的摩洛哥、阿爾及利亞、利比亞、埃及全是羅馬帝國行省,英國也落入帝國的統治,只有今天的愛爾蘭及蘇格蘭未被征服。
這時期,基督教文化逐漸凝聚成一股不可輕視的的力量。帝國對基督教先是禁、殺。終於在西元313年,君士坦丁大帝也要走基督教文化路線,信了教,遷都於今天的土耳其重要城市伊斯坦堡(昔日叫君士坦丁堡)。帝國終於在395年分成東西兩個羅馬帝國。基本上,西邊是以拉丁文為主體,東方則是希臘文化的延展。476年羅馬崩,天主教會接班,但教會也一分為二,各自以我獨尊,駡戰不休,終於到1054年雙方搞到「沒得傾」,互送對方死罪,名為「絕罰」。
自七世紀初,沙漠一帶的部落走到一起,走出個先知,他的不成系統的語錄成為「可蘭經」,成為信徒的行為指引。在先知死後,回教又一分為二,教派之爭頻繁出現,千多年未停過。
西方的十字軍更加使東西關係複雜化。
讓我們停下來看看,所謂西方文化有兩方面,一是來自希臘哲學的理性傳統,另一面是來自希伯來聖經的「啟示」,屬感性的一面。
羅馬文化基本上是承繼希臘理性主義的路數,後來興起基督教文化基本上屬「啟示」路數,屬感性的一面。但基督教文化在理性與感性的爭紮中,終於出現以希臘亞裡士多德哲學為基礎、以理性去處理感性的啟示信仰,成就以聖多瑪斯為代表的「士林哲學」。
政治宗教一體化,或互為利用的一段,足足一千年,500-1500年,一般歷史學家稱之為西方中世紀時期。
到14、15世紀,意大利文藝復興要回歸希羅文化,比較重理性。很自然日後開出科學主義。達爾文的進化論及牛頓物理學重新在「啟示」外,用理性去處理問題,人文科學也受影響。「神」、「啟示」,不再是思考問題的參考架構。「無神論」,至少是「不可知論」成為知識分子普通接納的生活態度。
科學帶來的科技進步,明顯地改善人的生活,漸漸人們對科學迷信,甚至與此時期衍生的社會制度及價值觀被推上神枱,認為是放諸四海皆準的「真理」。近百年,海內外的知識分子都很受這氣氛影響。「自由」、「平等」變成流行貨幣。
科技的演變導致能源需求的遞增,二次大戰後的新殖民主義及新帝國主義爭奪核心都是能源。
法國社會黨自80年代米特朗以來就緊跟美國的共同利益,不惜放棄自戴高來以來的獨立自主外交政策,參與海灣戰爭;之後的歷任政府都好戰,以道德之名變相的開動侵略戰,仇恨倍增。今日法國甚至歐洲的處境是可以理解的。
走回理性談何容易,恐怖分子肯定是被利用的頭腦簡單的一群,基本上是屬感性的一方,理性無用武之地。恐怖分子難對付,其中一點是他們「厭世」,他們要去死,但要拉許多人去陪葬。
我估,先知的語錄中找不到任何一句可以允許這麼瘋狂的做人態度。
我對團友說:我肯定不會跟那先知,因他禁酒。我反而喜歡耶穌以水變酒的故事。多點生活情趣好。紅酒,我愛。
為忘記慘劇,讓我們來乾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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