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1/2023Text: Helena Hau

記載都柏林的一切的《尤利西斯》：一本最難懂、最危險，梁文道讀了三十年都沒讀完的書！

　　當無心閱讀時，偶爾會聽聽梁文道於看理想的節目——《一千零一夜》，毫無壓力的聽他說書。在眾多夜之中，有一集不費吹灰之力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它的標題是這樣的：《尤利西斯》有史以來最難懂的小說？

　　人不喜歡認輸，也好奇心滿滿，當看見如此主題時，總忍不住想了解、發掘、甚至挑戰它有何之難？

　　《尤利西斯》被稱為人類史上最偉大、最難懂的、甚至你聽過，但卻讀不完的小說。它曾在大西洋兩岸被列為禁書，美國先鋒雜誌因連載了這本書的內容而遭受人焚燒，一度鬧上法庭。此書由愛爾蘭作家喬伊斯(James Augustine Aloysius Joyce)所撰寫，訴說的是愛爾蘭都柏林的一切一切，用作者的話說就是：「假如有一天，我的故鄉都柏林遭遇災難，整個城市全毀了，人們可以拿著我的書，將整個都柏林重建出來。」

　　喬伊斯(James Augustine Aloysius Joyce)是二十世紀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這本書俘虜了不少當時作家的心，當然也深深影響了後代人。美國詩人龐德（Ezra Pound）對此書給予了甚高的評價：「小說的時代已經結束，基督教的世界終結了，從現在起，不再用公元紀年法，用尤利西斯紀年法。」

　　小說講述的是一個苦悶彷徨的都柏林小市民、廣告推銷員利奧波德•布盧姆（Leopold Bloom）於1904年6月16日在都柏林的種種日常經歷。單看故事簡介或許不難理解，但寫作手法卻成為這本書的著重點，小說運用了大量的反諷、襯托、象徵等意識流的手法，建構了一個凌亂的時空，為意識流敵代表作。然而，這還不夠，梁文道坦言，意識流無法與這本書的深度相比。

　　梁文道對這本書的評價是：「我們可以大膽地斷言，自從《尤利西斯》之後，小說才真正地成為了文學之王。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再也沒有甚麼事情，是小說做不到的了。」他回憶起自己接觸此書時，大約在14、15歲，從中文到英文，讀了快三十年，卻從未完成過，直到要在節目介紹時，才硬著頭皮將其讀完。他在節目中，為大家讀了書中的第十一章的其中一段：

古銅伴金色，聽到馬蹄聲，鋼鐵錚錚響。無禮叮叮，燈叮叮叮。碎屑，撥著灰指甲上的碎屑，碎屑。太不像樣！金髮的臉更紅了。

一聲嘶啞的笛音吹響了。吹響了。布盧姆黑麥開藍花。金色高髻發。一朵起伏的玫瑰花，緞子胸脯上，緞子的，卡斯蒂爾的玫瑰。顫音，顫音歌唱：伊桃樂絲。悶兒悶！誰躲在……那金色角落裡藏悶兒呀？

叮鈴一聲，回應古銅憐憫。又一聲呼喚，一聲悠長而震顫的純音。久久方息的呼聲。逗引。輕聲細語。但是瞧！明亮的星星消失了。

玫瑰呀！清脆的鳥鳴應合了。卡斯蒂爾，黎明來到了。鏘鏘鏘輕車輕輕地行駛著。錢幣鏗鏘，時鐘哢噠。表心願。Sonnez。我舍。吊襪帶回彈。不得離開你呀。

啪嗒。La cloche！拍打大腿。表心願。暖烘烘的。心上的人呀，再見！鏘鏘鏘。布盧。和音大聲轟鳴。愛情吸住了。

戰爭！戰爭！耳膜。一張風帆。在波濤中顛簸的一張風帆。完了。畫眉聲聲喚，一切全完了。

　　短短一段，卻花了喬伊斯數個月時間去構思；其文字讀起來就像是在讀一些畫面，又像是讀一些聲音，夾雜著情感，零零碎碎的，彷如一幀定格，卻又不知從何而來。若你讀不懂也沒關係，因為還有千千萬萬個讀不懂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