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說的「口罩依存症」

　　「變態，怎能放進口裏？」放慢腳步，偷聽女同事茶水間的八卦。

 

　　「我第一次已拒絕老公，絕對不行。」另一已婚中年婦以為已壓低聲線，實情是「好事傳千里」。

 

　　「男友逼我，感覺很污穢，用來尿尿的嘛。」平日含羞答答的小妹妹也忍不住加入。

 

　　「Daniel你偷聽！」中年婦對著門外的我大叫，女同事作鳥獸散，「男人之家——」

 

　　「剛路過，別誣衊我。」

 

　　「唏，」茶水間剩下我倆，中年婦低聲地問：「怎麼男人喜歡那個？」

 

　　「甚麼那個？」假裝聽不懂，不然自打嘴巴。

 

　　「媽的，真會裝，這個。」中年婦拳頭在微張的嘴巴前搖來搖去。

 

　　「唱歌？我是你老公也會當你唱歌。」中年婦掉下幾句粗口後離開。

 

　　男人怎麼都愛那個？何不反問女人，怎麼不願意讓你的男人爽？女人想的話，男人可以千方百計滿足她，我們這方面最無私。

 

　　「何時調到『水務處』？」愛美神突然站在背後，說著莫名其妙的外星語，「蒸餾水歸你管？」一頭霧水，「好狗不擋路，你站在水機前發甚麼呆？」

 

　　「人妻都不可愛了，只會罵人。」

 

　　「像你，一天到晚只會上網留言罵罵罵罵。」愛美神盛了半杯，喝幾口再把杯盛滿。

 

　　「上網不用負責任，反正沒人知我是誰。」我鬆鬆肩膀，不以為然。

 

　　「送個面具給你可為所欲為了？」好提議，第一個把你為所欲為——我回收這句，一定是腦袋短路。

 

　　「你向來為所欲為——」她瞪了我一眼，她會否是表裏不一的女人？「算，問你也是多餘。」

 

　　「我喜歡，」我的心差點跳出來，她猜出我心所想的，「技安每次也忍不住叫不要停不要停，」舌尖迅速在下唇上滑了一下，「回去活在你的網絡世界好了，你無福消受。」可惡。

 

　　現實得不到的，網上彌補，反正千奇百怪都有。今晚出席「口罩Speed Dating」，有趣吧？日本一群「口罩依存症」患者，沒自信到不戴口罩不能上街。甚至發展到口罩聯誼會，有點像網民屏蔽了身分，半遮掩下更能暢所欲言。

 

　　聚會在細小的樓上咖啡室舉行，狹窄的空間下擠滿來釋放真我的人。最初帶點拘謹，話題也「宅」，交換了幾次座位後，開始找到話題對口胃的。最終交換的不是電話，是Facebook或Whatsapp，人人都擔心發生電話謀殺案一樣。

 

　　離開咖啡室，路上收到其中一人WhatsApp，記不起是誰，人人都戴口罩。來回了數段短訊，她拍拍我的肩膀，這麼巧？還是一直跟蹤我？不打緊，反正今晚有收穫了。

 

　　「很厲害，你竟然脫了口罩。」原來不戴口罩在她面前是如此了不起，受人敬仰超爽。

 

　　「我脫了更厲害，哈哈哈。」她沒有反應，玩笑開大了？

 

　　「我......沒試過。」她吞吐，勾搭我？機不可失。

 

　　「找個沒人的地方——」

 

　　「那邊？」她指著對面的暗巷，「應該可以。」

 

　　幽暗的後巷堆滿雜物和垃圾，絕對不是理想的地方。但沒有自信的人最易反口，必須速戰速決。

 

　　「從哪裏開始？我沒經驗。」她垂下頭一直望著我的褲檔，我走運了！

 

　　「從這裏開始，必須的！」我指著嘴巴給她暗示，她隔著口罩深呼吸了幾下。

 

　　「太為難——」

 

　　「很簡單，幻想吃雪條，嘴唇和舌頭，兒時怎樣吃雪條？」

 

　　「我喜歡咬——」

 

　　「哈哈哈哈，太好。」密實姑娘假正經，才剛說沒經驗，原來喜歡咬，不要太用力便是，「來吧，超爽的，趁沒人——」

 

　　「太好了！」她突然背著我脫去口罩傻笑，「多謝你，很久沒試過在街上露面，真的超爽。」她戴回口罩轉身，我連她的臉也沒看過，「你怎麼了？」

 

　　「其實......」我解開褲頭拉開拉鏈，一心期待她回頭品嚐「雪條」，看來想多了，「沒甚麼，尿急，忍不住想......你還是迴避一下好嗎？」

 

　　「嗯，」她用力點頭，尷尷尬尬的：「你真是——哈哈，我們再WhatsApp吧，再見。」

 

　　期待靠口罩增自信的人為你......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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