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炮友還是伴侶？結婚只不過是做別人的看護

　　他年屆八十，別人眼中和性生活再沒瓜葛的他，在床上抱著女友，溫柔地抽送。不比當年勇，跟周末早上陽光一樣，說不上猛烈，聊勝於無，但仍自豪。

 

　　他很在意每次表現，再不是強攻型，走技術型高齡的他，還能讓伴侶得到歡悅，好幾次高潮過後，床單也給抓了個小洞。未婚自命風流，有過好幾個女友，今天對手，是在出版社認識多年的校對。

 

　　「我的名作年底再版，事隔三十多年，果然經得起歲月。」完事後躺在床上小休，急不及待跟校對報喜。

 

　　「你的成名作？太好。」校對躺在他身旁，撫摸一下微微下垂的乳房，畢竟也有點年紀。

 

　　「太好意思是你又有進賬？」她失笑，「那本是劃時代的文學作品。」他沾沾自喜。

 

　　校對輕輕嗯了一聲，她當年拜讀過，說不上驚為天人，文壇上的確有不錯名聲；但所謂文壇，在她眼裡只是互扣高帽的小圈子。

 

　　「看我肌肉鬆弛的手臂，」他舉起右手，手臂肉擺呀擺，「隔天搖呀搖，數十年後還是抵不住，還是我的作品好，屹立不倒。」她看上他的文采，也看上他的下流，多年來二人卻步不前，他的驕傲可能是主因。

 

　　「哈哈，」她放聲地笑，「如果自慰能令肌肉結實的話，大家都不用去健身室了。」

 

　　「我喜歡自慰，也喜歡看你自慰的表情。」他側身色迷迷凝視她的私處。

 

　　「露骨，大作家就不會優雅點？」她轉身背著他，他順勢抱著她的腰，伸手竄進亂草堆，放肆地撥弄她的思緒。

 

　　「文壇裡像我這把年紀，還有心有力的，恐怕不多。」他的指頭充當先峰，不由分寸再次亂闖。她暗喜，剛才假裝的高潮有望換來真興奮。

 

　　「下午不是約了出版社開會嗎？」她催他出門，但又捨不得他的指頭，內心交戰。

 

　　「我答應再版，他們不介意多等一會。」文字和女色，說到底他選後者，現在怎捨得放手？「到時簽名會，用這隻手好不？」他的指頭再次發力，除了跟隨心跳的低吟，她甚麼也說不出。

 

　　終於，他的指頭軟了，她全身也軟了，走到衣櫃前，選一套心頭好西裝，雙雙到出版社開會。

 

　　「年紀不輕了，就當慶祝名作再版，結婚好不？」離開家門，升降機內，他提議結婚。

 

　　她沒有回答， 跟他吃飯逛街上床還可以，自己也一把年紀，現在才找個老頭回來照顧？不划算，但錯過了，又怕恨錯難返。

 

　　出版社大門後是堆滿滯銷書的貨倉，盡頭才是辦公室。存貨中有他的作品，還有得過甚麼文學獎的新人小說，出貨五百，退貨四百九十八，慘不忍睹。出版社老闆和負責編輯守候多時，大作家姍姍來遲。

 

　　「今次再版，我也考慮了很久。」他按捺不住先開腔。

 

　　「你這個提議，我們也認為一試無妨。」老闆無意間道出真相，她才知道是他主動敲門，不是出版社主意。

 

　　「印多少？屆時會辦簽書會嗎？我怕沒空。」他追問，明明恨有簽書會，現在卻裝模作樣。

 

　　「不印。」老闆斬釘截鐵，嚇得他冒一額冷汗，「我們出電子書。」

 

　　她「噗」的一聲笑了，空氣頓時凝結，機靈的她打破沉默：「新時代新思維，電子書迎合潮流，好好好。」

 

　　他乾笑幾聲，假裝好奇打圓場，畢竟年紀不輕，這種場面他應付得來。他心知肚明，任由文化人誇獎，背後堆積如山的存書，都印有他的大名，他的大屋，都是靠股票賺回來的。

 

　　書出不成，婚還結不結？反正只是出書的紀念品，她情願多上一次床，也不願臨老當別人的私家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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