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皇」面前，男人只不過是條好狗？

　　茶水間幾個中年女同事喁喁細語，分享當中一人周日北上拍下的大膽照。有人緊皺著眉，卻又不捨得放手，拿著人家手機一張一張翻下去。也有人看得眉飛色舞，大嘆錯過荒誕的一夜。

　　「他收了多少錢？脫清光在地上爬。」面紅紅的少婦掩著半張嘴問。

　　「五個人平分，有限錢，最重要是玩得夠爽。」相片主人一派女皇風範。

　　「很噁心，看！」她嚇得差點把下巴掉到地上，「屁股怎會插著尾巴的？」

　　「銀紙面前，甚麼也不是。」女皇意氣風發，跟他在老公前的小婦人模樣完全兩回事，「他根本就是喜歡這樣，當一條狗反而樂在其中，看他那兒都硬了，身體騙不了人。」

　　女皇翻了幾張更激烈的相片給她看，低聲地問：「你有想過這樣對你男友嗎？」

　　「他氣得我半死時有想過—」

　　「就是，你連摑他也不敢，何況穿高跟鞋踢他？對不？」

　　「這是虐待......」

　　「輕輕力的，你以為兇案現場嗎？」女皇乾笑幾聲，「別以為男人都高高在上，很多瞞著老婆出去玩，怕丟臉。」

　　「今個星期好不？預我，」面紅少婦在女皇耳邊低聲說，「我想狠狠羞辱那些臭男人很久，嘻嘻嘻。」

　　「大家幫忙保守秘密，那家私人會所告訴我，傳聞我們公司有男同事在那兒賺快錢，」茶水間一片驚嘆聲，「聽說那名男同事手臂有紋身，大家這星期要不要試？」

　　「相熟的不太好吧？」嚷著要羞辱臭男人的面紅少婦說。

　　「放心，矇著眼，他甚麼也看不見，預約前還可以先看照片。」場面開始失控，剛巧老闆經過，立即叫停作鳥獸散。

　　數年前她還有玩微博的時候，曾經看過一輯同類相片，幾名闊太在私人會所內盡情羞辱兩名男伴。男伴矇著眼，頸上繫了狗帶，場面非一般人能接受。沒想到身邊有同事好此道，還邀她出席。

　　剛才只顧八卦，忘了添水，回到茶水間，聽到最討厭的男同事拿著手機低聲說話。神神秘秘，抵不住好奇，躲到門外偷聽。

　　「這種外快不易賺，會所內爬來爬去，真的把你當狗看待。」外快？會所？扮狗？難道傳聞中的男同事是他？

　　「偶爾興奮過度踢下來，好幾次命中要害，但不能叫痛，只能強忍，還要假裝高興。」她腦海浮現女皇同事手機內的相片，皮肉生涯真的用血汗換來。

　　「完事後滿身是汗，身上有幾處瘀傷，不敢告訴老婆，你懂的。」畫面令人不安，但想到可盡情羞辱他，她禁不住內心興奮。

　　「剛有生意？這個星期我有空，最近缺錢，我做我做。」他看來很缺錢，「說真的，客人玩得高興，我也樂在其中。」果然，有些男人暗地裡也享受這種折磨。

　　「深圳？沒問題，上星期才到過深圳，約定了，再說。」

　　男同事步出茶水間，看見她呆呆站在門外，板著臉說：「站在這幹嗎？偷聽？」

　　她不敢作聲，低頭走進茶水間。察覺到捲起衣袖的他手臂上有紋身，不禁暗喜。過去受過他的氣，終可十倍奉還。抵不住興奮，立即whatsapp女皇同事報名，指明要公司男同事侍候。怕女皇變卦，用「轉數快」過了一千元作訂金。

　　男同事回到自己辦公桌，輕輕檢視一下手背上的瘀傷，打開手機，回味星期天穿上卡通小狗戲服，在私人會所生日派對上哄小孩的歡樂照。跟小孩玩得忘形，在地上爬來爬去，給他們踢了幾腳。但看見小孩臉上天真的笑容，小小瘀傷在所不計。

　　那邊廂的她，正在檢視腳下的高跟鞋夠不夠堅硬，期待星期天的復仇之日。只可惜那些賺皮肉錢的男人名單中，根本沒有她期待的名字，傳聞終究是傳聞，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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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錦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