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07
六四大是大非 還討論甚麼?
1990年4月,北京正召開人大政協會議,議程包括通過基本法,我在採訪。清明節的深夜,從北京飯店走去天安門廣場,沿街冷清,也不見得有特別嚴密保安, 那是六四之後不到一年。
問一國內資深記者關於六四的看法,六四時他既是熱血記者,又是積極參與者,他說「你們港人是悲憤,我們北京人是憤怒;你們的情感是外露,我們則深藏。」
他說了許多六四前夕,於香港媒體沒報道過、不能想像的事,但不管哪些是對是錯,並不影響我對六四的看法。
近年每當六四,總有一番討論。
又說甚麼「支聯會不代表我」、又說甚麼「我的國家不是中國,所以六四不關我的事」、又說「年年六四,都做不了甚麼」…….總之就是一連串的負評。
另一邊廂,又有人提出甚麼證據,「證明天安門沒有以坦克清場輾死學生」、又有人說「示威學生哪有那麼單純,你看看他們今天是甚麼模樣」、又有人提出甚麼「應該多看國家的好,不要常說她的壞」……總之又是一連串的負評。
六四其實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
不管怎樣,軍隊向自己人民開槍,就是錯,沒有大錯小錯之分,是百分之百的錯。
天安門清場時,學生是自願離開,還是被迫離開?天安門清場時有沒有用坦克?有沒有學生死亡?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的軍隊在進入天安門過程中,在木樨地已經用了過分的暴力,已經用了真槍實彈向自己的人民開槍,這已是錯。
重要的是在6月4號上午,軍隊已經全面控制了天安門廣場,並以坦克和軍隊列陣,但當有手無寸鐵的示威者走前,他們也毫不猶豫的開槍,這就是錯。
糾纏在天安門清場時有沒有學生死亡,是混淆視聽,轉移視線。
六四後,斷斷續續在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故事,見到軍隊並沒有對著和平紀念碑上的學生開槍的;在西班牙紀錄片《天安門》中,學生是唱著國際歌,哭著離開的;在一些外國媒體報道中,也有不少解放軍也給打死燒死的……
即使天安門清場時,學生是和平離開的;即使軍隊沒有向學生開槍,更沒有用坦克輾上睡在帳幕內的學生;即是有不少解放軍也給示威者打死燒死……
即是如此,也不能為決定向人民開槍的人開脫任何罪名。
這是對六四的最基本看法。
至於香港人悼不悼念、繼不繼續爭取平反、喊不喊結束一黨專政口號,都是個人決定,但不能說不去六四集會,又或者去六四集會,道德就是高一點,又或者是低一點。
那一年清明節的深夜,天安門廣場一片冷清,而我相信將來當更多事件曝光,不管誰是誰非,也一樣,跳不出這個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