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戰的效果被誇大？

　　上一期本欄講了在俄國-烏克蘭戰爭中的所謂「信息作戰」，實際上的效用被誇大了。本期講講另一個近年同樣在媒體網路很眩目的名詞：網路戰或者網路作戰。根據美國著名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y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簡稱CSIS）在六月發表的一篇論文指出，在俄烏戰爭當中，俄國對烏克蘭發動的網路攻擊行動，的確產生了很大的破壞作用，但是網路作戰對俄國整個的軍事行動並沒有帶來任何好處！也就是說，破壞歸破壞，但破壞並沒有幫助軍事行動打得更有效率，並沒有為軍事行動帶來更大的戰果。

 

 

(iStock圖片)

 

　　筆者並不是想在本文去評論這篇論文的分析是否客觀，畢竟烏克蘭的確被俄軍打得國家山河破碎，人民流離失所，而且上述論文也承認，俄軍網路作戰成功地破壞了烏克蘭Viasat Inc的KA-SAT衛星系統，這是烏克蘭衛星通訊的重要支柱。本文的重點，是希望能通俗易懂地分析一下，到底應該如何看待所謂的「網路作戰」，不是說有大量的有組織和無組織的黑客在網上發動駭客攻擊，或者散播網上謠言，就叫做「網路作戰」！那頂多是「網路犯罪」、「網路欺凌」，但不是軍事意義上的作戰行動！

 

網路作戰成效，在於能否癱瘓敵方指揮

 

　　首先，顧名思義「網路作戰」，就是指使用網路工具，特別是駭客破壞性軟件，對敵對方的官方、軍用和民用的網路系統、通訊系統和各類數據庫，實施破壞甚至永久性毀滅行動。有網路保安公司發現，俄國至少使用了八款高效能的破壞性軟件，對整個烏克蘭絕對部分網路實施了網路釣魚、癱瘓伺服器、盜用或者毀滅關鍵數據庫等攻擊行動，這些對於稍有網路知識的人來說，並不難理解。

 

　　但是，光是梳理出這些網路破壞行動的特徵和分類，並不足以衡量它的軍事和戰略效果。如上文所言，這些行為僅僅相當於網路犯罪和欺凌而已。要成為真正意義的「作戰行動operation / campaigning」，就至少必須從以下兩個層面來加以衡量評估：

 

　　首先是網路作戰能否有效輔助軍事攻擊，能有效輔助，那麼就是真正的網路作戰；不能，就是失敗的網路作戰。具體來說，通過對敵方散播破壞性軟件等網路作戰，能不能達到以下效果：

 

　　破壞對方的指揮控制和通訊系統，使得對方的部隊下情不能上達，指揮上令不能下發，整個部隊指揮都變成癱瘓狀態；

 

　　破壞對方的偵察系統，例如偵察衛星、雷達、海軍聲納和各種電子戰系統等，使得對方要麼無法進行戰場偵察，全軍像瞎了眼一樣，要麼用假的目標誤導對方的偵察，聲東而擊西，以至於浪費對方彈藥和士兵體力；

 

　　利用網路作戰技術工具，使對方兵力兵器的位置被暴露，從而能精確定位，為自己的砲火、炸彈和導彈射擊提供高效、瞬時的精確瞄準，說得通俗一些，見一個目標，打中一個目標。上文作者認為，俄軍網路作戰連這一點也做不到。其實不然，根據本欄目上一期提到的蘭德公司RAND的研究顯示，俄軍至少能通過對烏克蘭軍隊網上社交媒體的信息流動，比較精確地找出發放這些網上信息的烏軍陣地所在，繼而予以精確的炮火打擊！

 

干擾民生通訊，打擊民心士氣

 

　　其次，網路作戰能否有效打擊對方的政府和民心士氣，例如讓政府施政管治癱瘓，甚麼政府服務都跟不上，那麼等於癱瘓了對方軍隊的後勤，最終削弱軍事能力和實力；又如，當政府管治和服務被網路作戰癱瘓了，甚至連水電供應、能源供應、民間通訊全部癱瘓了，民眾陷入不可生活的狀態，民心士氣崩潰，從而加速向政府施壓，要求停戰甚至投降。這才是網路作戰所真正要起到的作用！但CSIS的專家認為，俄軍的網路網絡作戰根本做不到這樣的效果。甚至更進一步分析認為，網絡作戰其實沒有媒體宣傳的那種效果，網絡頂多就是對網絡犯罪有效果，對軍事打擊沒有多大效果和意義。不僅俄國對烏克蘭的網絡作戰沒甚麼作用，甚至烏克蘭和全球反俄國的志願者駭客們對俄國的網絡攻擊，同樣也沒有能真正打擊俄國和俄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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