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Tang Kwok Shing


　　小聰十四歲時，親人不幸在一次日軍空襲中喪生，受了重傷的他則被國軍救回一命。他舉目無親，長官見他眉清目秀，聰明伶俐，便留他在部隊當勤務兵。數月後部隊奉命入緬作戰，他在旅途中無所事事，便纏著翻譯學緬甸土語。他人很聰明，不久便能用土語和翻譯交談。

　　入緬不久部隊便在一處城郊和日軍相遇，發生激戰，小聰受重傷昏迷，醒時發現身處一貌寢矮小的土女家中，土女叫阿詩，年約十六歲，發現小聰會說土語很高興，她告訴小聰他已昏迷兩天，國軍和日軍己不知去向。她父母也是在日軍空襲中喪生，同仇敵愾，所以救了他。

　　小聰可能水土不服，傷口久久不癒，又時常發燒，阿詩每隔兩三天便用手推車推他入鎮看大夫。小聰的傷病過了個多月才開始好轉，能下牀行走，只是因傷口甚深，尚需長時間敷藥才能癒合。阿詩很高興，卻告誡小聰，根據當地風俗他絶不可進入或窺看她的房間。

　　閒談中，小聰得知阿詩和家人以往以養牲畜和種田維生，但牲畜被日軍搶光，田也被炸爛不能耕種，只好採些野菓野菜充饑。後來大夫說小聰要吃肉才能痊癒，阿詩便每天給他吃肉，都是猫頭鷹或田鼠等夜間活動的動物。阿詩並無出外打獵或往市集購買，也不知野味從何而來。而她亦顯得很疲倦，要睡至日上三竿才起來。小聰好奇問她，她總是支吾以對。小聰好奇心起，便特別留意阿詩的舉動。

　　果然午夜聽到阿詩房間傳出一點異聲，小聰便走到她的門縫偷看，看見阿詩端坐在窗邊的桌前，但她的頸上只有一個整齊的切口，頭顱卻不知所蹤!小聰不敢再看，悄悄地回房睡覺。阿詩似有所覺，第二天問他有否經過其房間，小聰担心偷看不知有何後果，堅決否認。他在軍隊受過被俘後如何說謊的訓練，阿詩輕易被他騙過。

　　小聰担心被阿詩知道他偷看會對他不利，亦很好奇想知道這是甚麼異術，心生一計，便說自己好了很多，可以幫忙做家務，整天在阿詩身旁團團轉賣口乖，逗得阿詩滿心歡喜，小聰趁機說自己是孤兒，如果有一個像阿詩這樣愛護他的親人便好了，說著便眼紅紅的啜泣起來，阿詩深受感動，加上孑然一身亦深感寂寞，她比小聰大一歲，便認了小聰做義弟，二人更為親密。

　　小聰之後便嚷著要四處逛逛，阿詩也覺得小聰只是個大孩子，整天困在屋中必定很悶，也不反對，只告誡他要小心迷途，不要走遠。

　　隔了數天，小聰在和阿詩談天說笑時特然笑說阿詩騙他，他問過附近的土人，當地並無不許男子進入或窺看女子房間的風俗，笑問她是否藏了情人在房間?阿詩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不知所措，羞得滿面通紅，土人沒機心，見小聰是義弟，也就不再隱瞞，告訴小聰她有祖傳飛頭秘術，身體有法術保護，刀矢不侵，但不能抵禦現代的鎗炮。施法時頭可和身體分離，不但能縮小至拳頭大小及飛行，而且力大無窮。因為此法術甚損耗元氣，她也甚少使用，只因他要吃肉，又無錢買，才在夜間外出獵取野味。

　　小聰問她何不去偷一大筆錢財買肉，這樣便不需時常辛苦打獵。阿詩說絕不可仗此術為非作歹，她也是為了他的醫藥費才生平第一次去鎮上一個叫阿雄的土豪惡霸處偷錢，因為是為了救人，應不算犯戒。她也只是從阿雄放在桌上的錢袋偷走一些碎銀，還笑說她的嘴巴也不是很大，再多也放不下。小聰乘她高興，便央求她傳授此術。阿詩卻說只能傳給親人，即丈夫和子女，這是法術的規定，不能違背。小聰很失望。

　　小聰心想，他痊癒後不會長居此蠻荒之地，如能學得此術，回中土後不但可做樑上君子，衣食無憂，說不定還能為政府往敵方偷取情報，弄個情報首長的官職，這時有權有勢，便可享盡人間富貴，他非學得此異術不可。這時他的良知己被名利掩蓋，既然阿詩說可傳給丈夫，他便乘阿詩施術後會疲極昏睡的機會，在她昏睡時奪去了她的貞操。

　　阿詩醒來時驚覺竟和小聰赤身露體相擁而睡。小聰早有準備，鼓其如簧之舌，說阿詩對他有救命之恩，又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日久生情，因他年少，血氣方剛，才會把持不住，更表示願和阿詩結為夫婦，白頭偕老云云。當地風俗男尊女卑，阿詩見米己成炊，亦無可奈何，但她怕小聰只是逢場作戲，始亂終棄，便要他在她父母墳前發下重誓，永不負心。小聰照辦，拜祭過阿詩父母和拜天地後，便算成為正式夫婦。

　　出嫁從夫，小聰再要求阿詩將異術傳給他時，阿詩不再拒絕，但告訴他此法只可在夜間使用，亦甚耗元氣，一柱香的時間便要頭和頸復合，否則會身首異處而死，故活動範圍不岀方圓廿里，而且要用刀將他的頭和頸分開，問小聰還想學否?小聰表示想學，她便用符水洗小聰的頸部和一把鋒利的銀刀，又叫他把一碗符水喝下，再念動咒語，銀刀在小聰頸上一揮而過。施法完畢後，小聰不覺有異，阿詩叫他照鏡細看，才發覺頸上有一淡紅的紋，阿詩說這是頭和頸的接合處，是這法術的練門，施法時此切口亦刀劍不入，但平常時間如被人用尖鋭物體剌入此處則會頭和頸分離而死，囑他小心。阿詩跟著又教他種種頭顱縮小復原和飛行的咒語。小聰問阿詩可懂其他異術，阿詩表示已傾囊而授。小聰暗暗高興，心想痊癒後偷偷走回中土阿詩亦奈何他不得，便要立即試練。阿詩卻說來日方長，待他痊癒後再說吧。

　　阿詩告訴小聰錢己用光，要再往阿雄處偷醫藥費，小聰說擔心阿詩，要一同前往，實則欲儘快掌握法術。阿詩信以為真，甜在心中，施術後和小聰偽裝成飛鳥，一同前往阿雄的家，途中傳授小聰飛頭術各種要訣和細節。小聰甚為聰明，不一會己將異術運用自如，到了阿雄家中，卻發覺阿雄當天不在家中，房中無錢可偷，便轉往鄰房，只見有一女子面壁而睡，他們找到錢袋後，用口含了些碎銀便離開，這時剛好女子在睡夢中轉身，驚鴻一瞥，竟似是一美貌少女。

(上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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