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8/2021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蒙古國——草原上的天堂
趙健明 Janice Chiu
趙健明 Janice Chiu
昔日本行公式計算,描繪機器圖紙;如今沉迷油彩丹青,向往築夢遠方。人生、旅途常誤入“歧路”,卻屢遇美景。地平線上,總有我的背影……
建築.藝術.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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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蒙古國在歷史上曾經聲名顯赫,但是在近現代,她似乎已經偃旗息鼓,與世無爭。在很多人的想像中,她甚至已經變成一個無足輕重,甚至是乏善可陳的國家。如果不是參與有生以來的首個畫展就遇上了這個國家,筆者人生的軌跡可能不會與蒙古國產生交匯。
儘管世界上很多國家都在實現現代化的路上狂奔,甚至為此而不惜一切代價,但蒙古人卻顯然並沒有那麼焦急。對於這個世界上人口密度最低的國家來說,藍藍的天空,綠綠的草原,清清的湖水,純純的空氣......,游牧於天地之間的簡單生活,更加接近天堂。蒙古詩篇《我的故鄉》,道出這個淳樸而又驍勇的民族對這片土地的樸素感情:「北國的層巒疊嶂,巍峨群山;南疆的沙漠瀚海,無邊戈壁......這就是我生長的地方,美麗的蒙古大地!」
在當今這個物欲橫流、資訊爆炸,人們一刻鐘也離不開手提電話的當下,您是否願意去大草原上過幾天缺水沒電,與外界完全「失聯」的生活?
過這樣的日子,筆者付出的「代價」是:頭一晚,摸黑去營火晚會,歌聲此起彼伏,響徹草原夜空;抬頭仰望星空璀璨的銀河系,北斗七星就在頭頂上低懸著;半夜瑟縮在蒙古包裡,胡亂猜測外面淒厲的叫聲是不是來自狼群?
白天,躺在草地看天空雲卷雲舒,旁邊有駱駝相伴;喝著甘甜的奶酒,融入為我們特備的歡樂的「那達慕」。那達慕是蒙古人款待貴賓的特殊禮遇,摔跤、賽馬、射箭及民族歌舞,是傳統的保留項目。為了款待來自世界各地的女藝術家,他們出動了國寶級的摔跤手捉對搏鬥,弓箭手彎弓射雕,箭無虛發;附近方圓百里的牧民子女齊齊趕來為我們表演策馬飛騎,最小的騎手是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大的小女孩!馬背上的彪悍民族,卻又能歌善舞,天作大幕,草原作舞臺,拉起歡快的馬頭琴,跳起熱情奔放的舞蹈,讓人融化在草原溫暖的陽光下。
請讓我告訴您蒙古包宿營地址:烏蘭巴托市往東約96公里,草原深處。就這樣了,你能找到的。草原上並沒有固定的路,司機的腦海中自帶GPS導航裝置,在一馬平川的草原上,顛顛簸簸,與牛羊為伍,與馬匹賽跑,你能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繼續往東深入草原,開始陸續出現一些不同年代、不同用途的營地。其中最古老的一處,復原了十三世紀的一個軍旅郵站。在那個烽煙四起的年代,每隔二、三十公里,便有一處這樣的郵遞驛站用作傳遞軍情。傳令兵策馬飛馳,到達營地後飲馬備糧、交接歇宿,情報再由下一組晝夜兼程,快馬加鞭地一站站傳遞。
大漠深處,一座用石塊壘積起巨大石堆的薩滿教「敖包」,猶如一座烽火臺矗立在草原上。敖包前用樹幹將「神樹」圍成一圈形成巨大的祭壇,一圈樹幹削成尖刺狀,綁上各色鮮豔的神幡指向四周曠野,具有強大的震懾力,但人在圈中,卻深有被保護感。祭司年約四、五歲的女兒,以豪邁的「女漢子」姿態坐鎮在山門前,神態冷傲地吃著她的奶酪,對我的一通狂拍不屑一顧。
登上說不出名字的山丘營地,亂石錯綜交疊,遍野開滿不知名字的各色野花。遠處一道道山梁綿延起伏,《敕勒歌》中的意境一一呈現眼前:「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山寂寂,水殤殤,縱橫奔突顯鋒芒。」
草原上的最後一晚,夜色中攀上陡峭的山岩,隔著空谷看對面山崖上,專場為我們表演的實景音樂情景劇,這是一場畢生難忘的高水準演出,如非親歷其境,用語言難以形容。翻山越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營地的路上,腦海中不斷迴旋着這樣一段話:「所謂“成長”,就是當我們摸黑前進的某一瞬間回頭一看,發現走過的路是星光燦爛的。」在這漆黑的草原之夜,這段濃濃「心靈雞湯」味的句子應該變成這樣:「......抬頭一看,發現夜空中天籟銀河是星光燦爛的。」
一直對營地中為我們一百多號人馱水的兩隻小駱駝深感愧疚,後來聽說它們中的一位都累哭了,你們受苦了!生活再艱辛,小駱駝,請不要忘記仰望草原上的星空。
與蒙古這片土地的相遇,是人生的偶然,而愛上她,則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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