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1/2013
愛美神說的「歇斯底里的Fans螢光棒」
夜半被鄰居吵醒,上月開始,偶爾傳來歇斯底里的叫床聲。最初還以為發生命案,叫得死去活來,男的開山劈石,女的比AV女優更聲嘶力竭。以為新鄰居未知樓宇應聲,聽多了,覺得是刻意。叫床聲最令人討厭,除了擾人清夢,也令人心癢難耐。
一覺醒來,頭有點痛,服兩片止痛藥。技安每天早上也傳來短訊,不善辭令的他只會充當天氣先生——「轉冷小心著涼」、「天灰帶兩傘」、「今天天氣很好」。這陣子跟他冷戰,男人是Peter Pan,長不大;更甚是遇上個自悲的Peter Pan,明明可以飛,卻不相信自己可以,還要妄自菲薄。天氣先生沒有報天氣好幾天,但我是鐵鉤船長,有信心把他鉤回來,嘿!
匆忙上班來不及買早餐,肚皮打鼓聲跟昨晚的叫床聲一樣響。幸運地,天氣先生偷偷買了麥當奴早餐,是我喜歡的熱香餅。看!我的鐵鉤有它的魅力。
「噢,這麼快,還以為可以一起吃。」切開冒著煙的熱香餅當兒,Tony突然彈出來。
「一份早餐怎夠兩個人吃?」何況是天氣先生買給我,才不會跟你對分。
「小器,吃過了,早知不買給你。」原來鐵鉤船長鉤錯人。
「『一生只想尋找一個肯挨麥記的女人』?」這陣子網上鬧得火熱的年輕人愛情觀,借來揶揄一下。
「沒錢開飯才叫挨,麥當奴不便宜。」他一屁股坐在早餐旁邊不停打呵欠,聲音沙啞。
「你當我是吃米不知價的『蒸生瓜』?怎麼了?昨晚叫床叫得很兇?」
「叫救命才是,」乾笑兩聲,「差點出事,那個女的,交往了一個月,原來還是處女。」
「嗯?男人不是有處女情意結嗎?今時今日比中六合彩難啊!」我瞪大眼睛問。
「你當我是嫖客?『頭啖湯』手尾長責任大,燙口啊!」他的眼睛瞪得比我更大,嫖客——他入形入格。
「你這種男人,喝罐頭湯好了,一拉即喝,開水也不用加那種,貪方便。」沒他好氣,繼續享用我的早餐。
「嘻,那麼,」他擠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側身靠過來差點壓到我的早餐上,「你的罐頭拉開了沒有?」
「她不是罐頭,」技安突然站在Tony身後,「她是老火湯,文火煲很花時間,不合你。」媽的!誰是老火湯?
Tony笑得面容扭曲,眼角掛了豆大的淚水面紅紅離去。
「看來已吃飽。」技安把外賣放下,我至愛的腿蛋治熱奶茶,女人不一定要麥當奴。鐵鉤船長回來了,但變了老火湯(「老」啊!),心被文火燒得灼熱。
「陪我吃。」拍拍旁邊椅子,把心中「文火」弄熄,一派溫柔,他的臉終於鬆開,重現Peter Pan孩子氣的笑容。
「原來上星期是萬聖節。」天氣先生終於不談天氣,有進步。我點點頭,他接著問:「有沒有外出去玩?」
「拿著一煲『老火湯』敲門問『trick or treat』?」我們都笑了,「當然沒有。」
「不如......」他的臉突然變了南瓜頭,似紅不紅。
「去你家『trick or treat』。」以為他會笑,誰知呆呆的問:「不會英文,甚麼『痴愕痴』?」
「今晚教你。」
望著這個大塊頭,彷彿體會到Tony怕「燙口」的無奈。「責任」其實有點像鬼,很想碰到但又很怕碰到。男人說對處女沒遐想,肯定是假話。只是時代變,大家不去追求也不會要求。人家的「頭啖湯」給你,會不會多多少少對你有點期望?一夜風流,責任和壓力都不應存在。技安對我很好,但不代表對我好便要跟他一生一世,那我豈不是要嫁給東華三院、仁濟醫院或公益金?噢,男人的事關我甚麼事?
吃過晚飯,關了燈。技安笑嘻嘻的從床頭拿出一包小東西,開始我們遲來的「痴愕痴」。
「上網買的,螢光!」他小心翼翼撕開封包,小東西發出綠色微光,果真宅男,「是不是很萬聖節?」我覺得這句話比螢光安全套更萬聖節呢。
「電影《金枝玉葉》袁詠儀褲襠裏的『Fans螢光棒』,聞名不如見面!」其實我很擔心這玩意可不可靠,下次可否用回外國的大牌子?
「不同,螢光棒用前要先把內裏節斷,我的不用。」原來他的幽默感在床上。
「別說鬼話。」你的螢光棒斷了,我下半身的幸福怎算?會發光噴火飛天也沒用。
他的技巧進步不少,但急於表現太刻意,像個廚子初哥煎魚,不停把我反來反去換姿勢,他甚至想在我身上「灒油」謝幕,給我及時阻止。螢火蟲生命短暫,終究在最幽暗的角落死去。螢光棒也一瀉如注,散著無謂的餘暉。
技安這次沒倒頭大睡,很滿足的收拾房間,細心為我到廚房拿飲料,光著身子在屋內團團轉。男人都有愛裸露的潛意識——「給你看也可以看你」的性暗示,昨夜鄰居歇斯底里的呼叫,大概就是另一種形式的裸露。
面對不問回報的慈善機構,不妨慷慨解囊;鐵鉤船長再次舉起彎彎的鐵鉤,把螢火蟲的靈魂從幽谷中鉤回來,起死回生。Fans螢光棒又再舉起,猶如黑暗中的燈塔,筆直對望長空。面對感情,其實也不妨歇斯底里的呼叫一次,今晚就再呼叫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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