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1/2023
《年少日記》——成長不易,做人太難
好多人以為,我一定是影迷,其實我不是,絕對不是,嚴格來說,只鍾意看那些死得人多的喪屍片和Slasher Film,誰生誰死,都不會為我帶來任何情緒起伏和包袱,裡頭的生命,如紙,輕飄飄。
不像《年少日記》鄭Sir在學校偶然發現的那封沒署名遺書,不過是一張紙而已,卻很重——學生的生命固然重,鄭Sir被牽動的一段回憶亦很重。
所以,實不相瞞,如果不是因為太喜愛男主角盧鎮業,肯定不會主動去看《年少日記》——原諒我,今時今日無時無刻,已夠情緒波動,實在不想再攞苦嚟辛,主動入場被電影中的人和事引致情緒額外波動,而不知幸或不幸,《年少日記》在這方面很成功,成功地讓我不開心離場。
或許因為導演卓亦謙如實地說出成長是一件困難的事——不只一般難,而是十分難。家庭環境不好?成長固然難,就算好,也難,難在父母對你有期望,兼會努力盡力去達成他們對你的期望,當你不能滿足他們這份期望,他們就好失望。對成長構成壓力的不只家庭,還有同學,還有師長,同學可以排斥你恰你打你,師長可以漠視你忽視你——還未計那群你根本不認識的網民,也會留言話你笑你鬧你。《年少日記》所描述的世界就是如此,如此不堪,少年和細路,共同承受這種不堪,分別只是,承不承受到。
如果《白日之下》揭示了老年和殘疾身處所謂富庶社會的遭遇,《年少日記》則呈現人在成長中所面對的殘酷,你頂得順你捱得過?恭喜你,你順利成長,長大成人,可以開始面對專為成年人而設的困難和殘酷了,但你少年時所承受過的,並沒有煙消雲散,只是內化了,埋在你內心,像鄭Sir那樣。
卓亦謙借用了一個敘述性詭計,逐步展開鄭Sir的過去,怎樣構成現在的他,為何會對那封沒署名的遺書如此著緊?又為何會那麼關心被欺凌和鬱鬱寡歡的學生?
《年少日記》絕對令我不好受,因為挑起了某種痛楚,某種自以為已經不復存在的痛楚,而又因為盧鎮業和黃梓樂實在做得太好,令痛楚更痛楚。
成長不易,做人太難。
做老師的要看,做了家長的要看,有諗過做家長的更加要看。而我,好彩不是老師,更加不是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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