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2/2014
「左腳右鞋」論的政治智慧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於12月19日到澳門,出席慶祝澳門回歸15周年活動,並主持澳門特別行政區第4屆政府就職典禮。訪澳門期間,他也曾到澳門大學橫琴校區考察,參加師生的「中華傳統文化與當代青年」主題沙龍,勉勵學生繼續探索發展「一國兩制」。
習近平提出,必須牢牢把握「一國兩制」的根本宗旨;必須堅持一國原則,尊重兩制差異,才能把路走對走穩,否則就會左腳穿著右腳鞋——錯打錯處來。這種「左腳右鞋論」的提法頗新穎,雖然在現實生活,筆者還沒有見過這種情況。有評論認為,左腳穿右鞋是無法走路,但我在電影裏則看過這樣的情節,一個精神失常的母親迫小孩以左腳穿右鞋,路還是可以走的,只是走得很怪相,很不自然。
這部電影名叫《Antichrist》,內地譯作《反基督者》,香港譯作《失落伊甸園》,台灣譯作《撒旦的情與慾》。這是丹麥導演拉斯・馮・提爾(Lars von Trier)在2009年的電影作品,在德國和瑞典拍攝。該片在第62屆康城影展首映後引起爭議,除了性愛與血腥畫面外,也挑戰了道德底線。劇情暗示女人本質便是罪惡,男人則是女人的「基督」。女主角夏洛特•甘斯布((Charlotte Gainsbourg)憑此片在影展封后,男主角是威廉・達福(William Dafoe)。
劇情講述一對夫妻失去兒子,妻子因無法承受喪子之痛而崩潰,丈夫是心理治療師,為了試圖消除妻子的恐懼與不安,把她帶到一個位於樹林內、像伊甸園一樣的廢棄小屋,展開治療,但她的恐懼不僅沒有消除,甚至蔓延到丈夫身上,兩人都無法避免自然中的邪惡,邪惡戰勝一切,治療終告失敗。而此時在她體內的惡魔更加猖狂。
此片導演曾患過抑鬱症,在片中透過男、女主角所演的一對夫婦,把自己心裡的黑暗世界搬上銀幕,並藉此進行一場自我療程。片中妻子因喪子之痛身陷抑鬱,身為心理治療師的丈夫試圖協助她走出哀傷,卻阻擋不住傷害彼此與傷害自我的黑暗慾望。
導演以片中女角代表感性,男角代表理性,以感性聲音抗衡理性支配,但並不代表感性一定比理性正面,理性也不一定比感性正面。這世界其實是這兩種力量的互相抗衡,而在父權社會下,感性一直處於下風。感性發展至極端,便成歇斯底里。本片的三個章節,其實是以女人為代表的感性歷程:哀傷,但得不到理解,反而遭受否定;因而痛苦至迷亂;最終還是以絕望、被扼殺告終。
在影片後半部分,丈夫在森林小屋的照片發現,妻子給孩子生前穿的鞋是反的,左腳穿右鞋,右腳穿左鞋,這時他才意識到,早在孩子死去前,妻子已經不對勁。本來孩子自然而然便會左腳穿左鞋,這在老子《道德經》的形容,是「道法自然」,引申為政治智慧,「道法自然」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必要因素。
「左腳穿右鞋」是違反自然,背後的政治理念是威權,最典型的例子是文革,甚麼「為人民服務」、「大海航行靠舵手」的美麗口號,都是四人幫的威權強加在人民頭上,最終便是一切失控,有如影片的夫婦一樣,男女雙方都變成失去常性的狂暴,釀出了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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