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6/2016
銅鑼灣書店的「羅生門」
港人極度關注的「銅鑼灣書店事件」,指的是於去年10月至12月期間,香港一間名為「銅鑼灣書店」的股東及員工有5人陸續失蹤,轟動國際。失蹤5人在半個月至3個月後,證實身處內地並受有關當局拘押。
由於最後失蹤的股東李波在香港境內失蹤,社會上有眾多團體、立法會議員及市民質疑他是否被人強行帶至內地,令人擔憂「一國兩制」名存實亡。根據香港警方追查,李波並沒有離開香港的出境紀錄,回鄉證依然留在家中。
到了今年1月18日,香港警方收到廣東省公安廳警務聯絡科有關李波失蹤事件的覆函,指「經了解,李波現在內地」。到今年2月29日,內地《環球時報》專訪李波, 謂李波是自願回內地配合調查。並承認是在朋友幫助下偷渡回內地,所以沒有使用「回鄉證」。同日李波在內地一家賓館與香港警方會面,晚間鳳凰衛視播出李波的訪談,表示「是自己偷渡回內地協助調查,是自願的,不涉及綁架」。
到今年3月24日,李波返回香港,向警方銷案,聲稱不需要向香港特區政府協助。另一方面,失蹤5人先後接受中央電視台、鳳凰衛視、澎湃新聞等媒體訪談時認罪,表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五人先後返港,皆要求警方銷案。
事情至此似乎已告一段落,但其中一人林榮基,本來答應內地當局返港後把銅鑼灣書店的電腦硬盤資料拿回大陸,但他在6月16日返回內地途中突然改變主意,聯絡了民主黨立法會議員何俊仁並召開記者會,聲稱他的「認罪」,是「有導演,有台詞」,內容按對方意願增刪,他在當時情況下不得不按要求承認「錯誤」。
但曾被懷疑失蹤的其餘人士,則紛紛指責林是胡說,指林不誠實,犯了錯而不肯承擔法律責任,質疑林背後「有人操縱」,違背了「做一個香港人起碼的良知和底線」。林則認為,他們都是身不由己,已經失去免於恐懼的自由,要講違心話。
整個事件,峰迴路轉,撲朔迷離,令人想起黑澤明執導的電影《羅生門》。此片改編自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的小說,敘述一個武士和妻子在遠行途中被強盜攔截並捆綁,其妻被強盜強姦,之後武士又不明原因地死去。影片發生的場景和部份情節都來自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電影通過多人對此事件的不同描述,表達了「人言不可盡信」的意涵。
電影《羅生門》顯示了人性皆有弱點,沒有人會講百分之百的真話,作供時總是掩飾了不利於自己的供詞和醜詆別人,描述了現今社會上人們的自私,以及人與人之間的互不信任,呈現一種極不和諧的人際關係。整部片都以黑灰色調為基礎,表現出嚴肅、神秘而又淒涼的氛圍。
把「羅生門」現象應用在政治上,便成政治「羅生門」,而「銅纙灣書店事件」,可說是典型的政治「羅生門」。李波所說的,林榮基所說的,不是全真,也不是全假,即使香港特區政府和內地官員所說的,同樣是有真有假,因為有不少內情和機密,都不能外洩。只是政治貴在清明,清明應是盡可能一切透明,若管治手法太隱密,有太多政治「羅生門」,決非社會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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