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8/2014
只要還有愛
朋友L數年前輾轉得悉「貓咪」的主人移民,無法帶牠同行,貓咪約八、九歲,毛色灰暗乾燥、身體機能和牙齒狀況一般,前主人肯定虧待牠,此刻把貓咪交到愛護動物協會以待有心人領養,無疑是異想天開。眼見貓咪死路一條,朋友不忍,明知家裏另一頭領養回來、飼養多年的老貓必定不爽,還是把貓咪帶了回去。
就這樣,本來甩皮甩骨的貓咪,在朋友L跟太太傾盡心力照顧下,重拾光彩,愉快的活了幾個年頭,兩星期前貓咪走了。
朋友起初見貓咪不肯進食,獸醫估計牠有壞牙,拔掉必須全身麻醉,麻醉前又得先驗血,以判斷是否適合進行手術。化驗結果令人沮喪,已不是純粹的牙齒問題,貓咪腎臟出了狀況,鹽水注射四十八小時後,體內指數毫無改善,情況嚴重,獸醫建議立即入院進行全面治療。
朋友沒想過事情發展會如此急轉直下,心傷透茫然不知如何是好。我把兩篇舊文《從寵物看自己的人生》和《死亡,可以習慣嗎?》傳給他看,作為過來人,我還是有點看法,我所經歷的,或許可作參考。
我們不是寵物癡,不會把貓狗視作子女,我們只要當一個盡責任、有承擔的主人。從飼養牠們那一刻開始,我們的生命便互相依附著,牠們不懂言語,但心明如鏡,既知大限將至,從牠們的眼神、叫聲和肢體語言,我們該有所感應。在僅餘的日子,與其把牠們放進完全冰冷陌生、滿布藥水味的病房,讓惶恐焦慮擔憂不安充斥著牠們的思緒,我情願爭取時間,緊緊擁抱,讓牠們平靜安心地在我懷裏離去,認真愛過便足夠!
當然,這套觀念會惹來非議,認為我沒心沒肺見死不救,別人怎樣想由他去,為了換取在世多一刻的延續,而令所愛喪失了該有的尊嚴,我不忍。同樣的取態他朝套入自身也管用,這個決定我早已告知外子,他懂,亦承諾照辦,我心便踏實,安然無懼。
但凡生命,也得這樣走一趟,你我如是、你我所愛亦然,傷痛必然,更無止境。小狗Harvard離開我快三年了,內心無憾只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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