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9/2016
港英管治新界的後遺症
新界西的候任立法會議員朱凱廸,因跟進新界橫洲公屋計劃,指控其中存有「官商鄉黑」的勾結,令這個原訂興建17,000個公屋單位、變成縮減至 4,000個的計劃。朱凱迪更向警方他遭受惡勢力恐嚇而廣受關注。
據港府在2012年的研究,將橫洲約33公頃土地用作興建公屋,包括位於橫洲北面的露天貯物用地,以及南面的綠化地帶。其後政府於2014年提交修訂計劃,不向露天貨倉地打主意,只發展南面的綠化帶,花工夫去逼遷百多戶村民,而建屋範圍恰巧毗鄰發展商土地,雖然無法證實發展商是否早着先機,但這種「巧合」難免會引來「官商鄉」勾結的質疑。
對於朱凱迪的指控,新界的鄉事派人士紛紛反駁。錦田鄉事委員會主席鄧賀年,就批評朱凱廸將橫洲發展問題發酵。元朗八鄉鄉事委員會主席梁福元則批評朱凱廸所說的「官商鄉黑勾結」,是言過其實,實情應是官商鄉「合作」。至於上水區鄉事委員會主席侯志強,則認同梁福元所說,謂朱凱廸有「心魔」,並聲稱可幫助對方「協調心魔」。
無論如何,不管是官商鄉「勾結」還是「合作」,也不管是鄉「黑」還是「紅黃藍白」其他顏色,無庸諱言,新界鄉事派在香港確是有股勢力,擁有某些「特權」,使他們有別於在香港其他地區居住的所謂非原住民。也因為這些「特權」,令到港府處理新界問題特別棘手。
一切要從歷史說起。今日的所謂「新界」,在二次大戰後,已被定義為九龍山嶺以北至深圳河一帶。港英時代,新界居民與殖民地政策曾有多次衝突,後來港英政府接受以華制華的方針,新界事務交由民政署與鄉議局(它是政府在新界區事務上一個諮詢及協商團體,成立於1926年。其職能包括促進政府與新界居民的合作及了解,並鼓勵遵守新界鄉村的風俗及傳統習慣)協商處理,以穩定新界局面。
當年港英政府把香港居民原有的土地、人口及農業生態徹底改變,土地一律充公為「皇家地」,惟獨遇上新界原居民奮起維護家園,拒絕「皇家」收地,抗爭激烈,港英政府審時度勢,知道硬碰或會威脅港九的安定發展,於是因時制宜,多次讓步,一方面用買地租地換地來發展村鎮,以取得新界原居民合作;另方面則容許新界原居民擁有丁權,即肯定新界傳統由男丁繼承祖業並建屋的鄉規俗例。
當年港英政府與新界原居民協商出來「特權」,日後逐漸變成無可否定和修改的「特權」。港英並且為拉攏地區鄉紳以間接管治新界而成立「鄉事委會會」,就政府新界事務政策發表意見,以保障新界原居民權益,形成了「新界」的特殊性。過去港英政府為方便管治而賦予新界原居民的特權,本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而《基本法》仍保留下來。回歸後鄉事派勢力更成為親政府及建制派的重要力量。
一言以蔽之,新界問題是當年港英時代的後遺症,像個「潘朵拉」盒子,除了官、商、鄉之外更有其他「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政治元素。回歸後特區政府接了這個燙手山芋,如今侯任議員朱凱迪則想打開這個盒子,且看打開後香港是否更加動盪,禍害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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